才五岁就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，那长大了呢？
顾南乔忍住心里的酸涩笑了下，掀唇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丞丞看着她的肚子，一本正经道：“你肚子里是我妹妹，我爸爸又是你老公，按照这个关系算，你确实是我妈妈，没错啊。”
他极力伪装成平静的样子，但微微泛红的耳根，却还是出卖了此刻的心情。
“没错。”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，“是这么算。”
丞丞这次没再嫌她幼稚，也没再躲开。
他沉默半晌，才又徐徐开口，“不过，我心里有个疑惑，你们能不能回答我？”
霍靖廷挑眉，“什么疑惑？”
丞丞挺直自己的小腰板，目光与霍靖廷对视上，鼓起勇气询问，“墨枫是谁？”
第924章 我不需要他的弥补
在那个废旧仓库的时候，他听到了一句话。
那个男人说：墨枫，你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。
他想来想去，也没有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别的人。
可是，他爸爸不是墨枫啊。
顾南乔脸色怔了一下，看着丞丞小脸上的认真，不由往后退了退。
这件事，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解释的，还是让霍靖廷自己解释吧。
霍靖廷也知道，随着丞丞长大，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，并且问起，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。
只要他问，他就告诉他实话。
“墨枫……是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“亲爸爸？”丞丞似懂非懂了，但还是疑惑，“可是你不才是我爸爸吗？”
霍靖廷沉思几秒，认真解释道：“你是我跟你妈妈的儿子，但我们不是你亲生的父母，就像你奶奶一样，你妈妈也是叫她叫妈妈，但你妈妈的亲生母亲不是她……你的亲生父亲，就是墨枫。”
这解释似乎有些乱了，但依照这小家伙的智商，理解还是没问题的。
很快，就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。
丞丞小脸顿时耷拉下来，不高兴的问，“那他是我的亲生父亲，为什么还要抛下我？”
“他不是抛下你，是不知道还有你这个儿子，你妈妈生你的时候，他完全不知情，现在知道了，所以想弥补你。”
丞丞扬高脖颈，“我有你们就够了，不需要他的弥补。”
他声音倔强，小身子靠在顾南乔身边，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手腕，“我要做你们的儿子。”
顾南乔抬起眼帘扫向霍靖廷，两人目光对视上。
她轻叹口气，摇头表示自己无奈，也没多说话。
孩子的心理本就敏感脆弱，何况丞丞还比普通孩子要聪明，她是真的没法解释。
所以，只能靠霍靖廷了。
霍靖廷抱过丞丞，把他放到自己腿上，开始跟他认真解释当初的事情。
至于有关于肖森那一段，他并未多讲，只说当年出了点意外，墨枫受了很严重的伤，没能回来，所以不知道有他的存在。
丞丞听到最后，也似懂非懂了些，但并未表态，自己要去要留。
……
之后几天，顾南乔一直在家里，没怎么出门。
周六的时候，去做孕检。
做完孕检之后，她本想离开医院，但都已经走到了门口，却失控的停了下来。
最后，又鬼使神差的回了医院，朝着某个病房走去。
霍靖廷告诉了她手术结果，说她没死，但是成了植物人，以后能苏醒的几率很小。
走到病房门口，犹豫许久才推开门。
秦佳然正在里面照顾她，拿着毛巾帮她擦着手。
顾南乔站在门口，看着里面的一幕，薄唇轻抿，没有出声。
她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沉，尤其是晚上的时候，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棉花，呼吸上不去，也下不来。
站在她们母女两人面前，她就像一个局外人。
帮程素素擦完手，秦佳然将毛巾放回盆中，转身看到顾南乔，愣了一下。
第925章 这一生，有没有爱过她
随即，若无其事的用手勾了勾头发，淡淡打招呼，“你来了啊。”
“嗯。”
顾南乔发出一个单音，除此之外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与秦佳然之间，本就没什么可说的话。
就算不针锋相对，也不会心平气和。
秦佳然面色有些尴尬，“我出去下，你坐吧。”
说完，端着盆子低头走了出去。
顾南乔微微侧身，给她让开条路。
等秦佳然渐渐走远，她才迈步走进病房，在床边驻足。
她凝眸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人，闭着眼睛，安安静静的，仿佛连点生的气息都感觉不到。
顾南乔在床边坐下来，犹豫的伸出手，似乎是想要去握她的手。
但伸到一半，还是缩了回来。
她静静的看着这个在她记忆里清晰又模糊、熟悉又陌生的人，只觉得心口发闷得厉害，那些情绪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同样的脸，也是同样的血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她冲动的想问她一句，到底，这一生，有没有爱过她。
但也只是一瞬的冲动而已，她不会问，就算问了，她也不会再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