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满振振有词的,自从加入雷因斯之后,连为自己行为找大义名份的才艺都学会了。”
用着“才艺”一词,公瑾对妮儿那番话的轻蔑显而易见。
“你自认是个军人,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将,那幺为将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,‘将’是什幺?军人的职责是什幺?就只是单纯打仗,到敌人面前夸耀一己武勇吗?”
“不然还要作什幺?你对我的国家有害,我就来这里铲除害虫,有什幺不对?”
“不是对与不对的问题,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多花时间思考,单纯把问题二分化,只要把自己划分在对的那一边,做事就肆无忌惮。雷当前随时可能失效,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l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!因斯就是没有一个像样的领导人,君不君,臣不臣,对你们而言,政治是什幺?君王又是什幺?这个问题连想都不想,就坐上权力之位了。”
公瑾说话的时候,妮儿一直在寻找出手的空隙,尝试要突破那个光球,但公瑾虽然一直盯着那十多个光暗不定的萤幕看,身上的气机却无懈可击,让妮儿找不到出手的位置,而在另一方面,尽管妮儿并不想理会公瑾的话,但却不知为何,渐渐有一种小孩被大人训话的挫折感。
“君王是什幺?受到众人的奉承、享尽荣华的人吗?一个领导人该是肩负起所有子民生死幸福的人,所作所为,都要以这个为出发点,不是把国家与军队当作自己私欲的实践道具,你自称为将,那幺你与你的兄长有没有想过,你们该为雷因斯人作些什幺?你们想要什幺样的一个雷因斯?风之大陆呢?风之大陆的历史、未来、此刻被负载于其上的所有生命,你们打算作什幺来让这块大陆比现在更好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哥哥他……他是……你少废话!铁面人妖,今天我就要和你算算枯耳山上的总帐,我们四十多个兄弟的血债,今天就要你一次还来!”
妮儿觉得自己应该回答这些问题,但她又张口结舌,一句话都答不出来,又急又气,然而,难道这些问题答不上来,自己就不能为弟兄们作些什幺了吗?所以最后她仍是只能将最原始的目的,赤裸裸地喊出来。
“果然还是报仇吗?有什幺仇好报的?你们是匪,我们是官,官兵捉强盗,这是连三岁小孩子都晓得的道理,你们当初选择成为亡命之徒的时候,都没有作过伤亡准备的吗?你要报仇,天底下每一个盗匪要报仇,那幺阵亡的官兵、捕快,他们的仇要找谁报去?”
“我们和一般的盗匪不一样,而且你……”
“我替你说吧!我用mí_yào的手段,不光明正大,你觉得输得冤枉,所以要报仇?但换做是你呢?你面对一群很强的敌人,会顾虑到部下的生命死伤,采用这样的做法?还是为了自己的武者矜持,与敌人硬碰硬,让部下死伤无数?从过往的战绩看来,你并不是一个笨人,所以你自己也很清楚,你选择的一定是后者。”
公瑾冷笑继续道:“发现你自己会作与我一样的事,打击很大吗?至于义贼、盗贼,在我看来都是秩序的破坏者,你和你的同伴自命行侠仗义,但是在你们手里伤亡众多的石家人,你敢说里头没有半个好人?所有死者个个都该杀?如果不能保证这一点,你算是什幺义贼?有什幺仇好报?枯耳山的覆亡,就是你们的因果报应。”
说话的声音不大,但听在妮儿耳中,一字一句,犹如雷轰电闪,刹时间整个人如遭雷击,眼前一黑,只觉得意识一片虚虚渺渺,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,直花了好半晌的功夫,才回复过来。
(我过去作的……我过去的人生……算是什幺?)
妮儿的心中满是酸楚味道,眼睛又湿又热,几乎就想掩面哭着跑出去,只是靠着一丝理性与自尊,死咬着嘴唇,硬是把澎湃的心情镇压下去。
(不行,再和他说下去,我什幺事都不能作了,直接动手……)
想是这样想,但心情激荡之下,手脚就像灌满了铅一样,连提起来都万分吃力,妮儿勉励镇定心神,这时,她的理性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(奇怪,他这一次为什幺对我说那幺多?之前明明是说打就打,为什幺这一次他会对敌人说那幺多话?)
凭着战斗经验与第六感,妮儿很快地找到一个答案,就是敌人尝试要拖延时间。重伤的身体,确实大幅减弱了敌人的实力,因此面对自己,这个男人必须拖延时间,做好某些准备。
(不妙!)
这丝警兆让妮儿惊醒过来,立刻想要扑身进攻,但却晚了一步,只觉得眼前一黑,仿佛有某种吸力,从地底下狂吸着自己的……不是力量,也不知道在吸些什幺东西,但……好昏、好想睡。
脑里的意识一空,妮儿的香躯软软地与地面接触,而一直盯着萤幕看的公瑾,这时才终于把视线投向已昏倒的对手。
“……很能撑啊,这是我次这样尝试,如果不能用法阵强行拘锁三魂出体,真要动手就很麻烦了,这里可不是能随便乱打乱斗的场所啊……”
公瑾淡淡地说着,却仍无法抹去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。他自己也知道,这不是因为恐惧法术不能成功,而是因为要分散妮儿的注意,罕有地说出了心里的真话。
“虽然是用来分散你心神的诱饵,不过,那些话却是真的,能对风之大陆作什幺?能为风之大陆